常不在线

【羡澄】 心结

一个非常ooc的江澄。直接自杀的那种。反正全文都是ooc。呵!

很久没有更新,我真的很懒,这个写了两三天,磨出来的。一万五千+

我好像惯性挖坑。


可能没有后续。


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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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听说了吗?江宗主失心疯了!”

“什么?他出关了?”

“闭关两年了,昨日便听见莲花坞传出江宗主行为古怪。”


原本只是二人茶余饭后的闲嘴,闻声而来的人逐渐多了起来,每个人仿佛知道些许,又不曾了解事情全脉。这些事情一传十,十传百,早就在云梦传开了。甚至传的更远……


自打观音庙之后,江澄再也没有离开过莲花坞。带着满身的伤回到了莲花坞,骂走了心不在焉的金凌。在宗主屋内硬是躺了一整夜,不让外人碰一下,都以为江澄准备放干自己的血就这样去了的时候,江澄说自己准备闭关了。


没有人敢问,为何闭关?多日出关?观音庙一事早已传的沸沸扬扬。江家弟子纷纷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,只希望宗主能早日了却心结。说来也巧,江家宗主和蓝家宗主竟在同一日昭告闭关一事。此事一过两年三月,蓝涣早在一年前出关,出关的蓝涣得知江澄竟与自己同日闭关,还问了句“江宗主现在可已出关?”


自然是没有的。好奇心重的人,总会几日一问,有些几月一问。突然想起,这江家的宗主还未出关?两个春秋转瞬即逝,金凌来过莲花坞几次,金光瑶死后,金凌成了现任宗主,早该忙的脱不开身。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溜出金麟台,只身一人前往莲花坞。看着江澄屋内的摆设,依旧是江澄住着时的样子。却有一种人去楼空的心境,没有舅舅在旁边撑腰的金凌开始学着自己长大,各大宗务烦的脱不开身的时候也会想:舅舅也是这么过来的,在他不在的时候我可得好好打理,等他回来了。让他刮目相看。

金凌大多数时候还是孩子脾气,江澄闭关没有告诉他!金凌守着江澄闭关的石门外哭喊,砸骂,就算知道一切都是无用功。可是好想见舅舅一面,至少让自己跟舅舅道个歉。是金凌错了,你那么好,我却还说了那些话。金凌没有哪次有这次迫切想要见江澄。心里总有一种感觉,今日不见,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再见一面了。


事与愿违,金凌哭够了。在门前等了几日,便回了金麟台。之后隔几日来看一眼,金家事情繁琐,金凌抽不开身来的时间便久了。慢慢的几月来一次,有时候偷偷来了江家也没人发现。毕竟一宗之主前来,被发现了,恐怕再也进不来了。


两年时间其实不长,金凌从十七岁的刁蛮小姐长成了风度翩翩的大少爷。小时候总是缠着舅舅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和舅舅一样高啊?金凌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,快速抽高的身体,沉积下来的内心。早就没有了以前嚣张跋扈的样子。我已经和你一般高了啊!摇了摇腰间佩戴的银铃,没有一丝声响。底部刻着“澄”字,是金凌赶到莲花坞时,留给金凌的只有桌上一枚银铃。


整理好自己的衣裳,金凌走出了房间。今天可是自己第一次召开的清谈会,可不能丢了舅舅的脸。


金凌坐在主座上,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。姑苏蓝氏来时,见到了自己的小伙伴,心里早就没有了孩子时的热络。搞得蓝思追和蓝景仪心里着实失落了一把,想起金凌这些日子的难处,又无话可说,心里忍不住叹息。


蓝涣自出关后,倒是变了许多。接触过的人都道蓝宗主像是变了,却又道不出哪里变了。蓝涣确实还是以往那副温和善目的模样,要说便是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。关于金光瑶的事情,也不在积郁心头,好似真的看开了一样。


金凌草草对蓝涣打了个招呼便要离开,不是说魏无羡和蓝忘机已经云游归来了吗?怎么连自己第一次主持的清谈会也不来?还想着让魏无羡好好看看自己现在这副模样。到底是人不人,鬼不鬼了。


其实,魏无羡是想来的。可是蓝家老爷子硬是怕他闯祸,不让他来。蓝忘机对于这种清谈会更是鲜少参加,与魏无羡结为道侣后,更无心关注其余事情。两年前,魏无羡得知江澄闭关之后焉了几日,之后如同想通一般答应了蓝忘机出游一事。原本以为江澄只是疗伤,谁知每次一回云深不知处,总能听到蓝涣有意无意的询问:江宗主还未出关?


没有!之后几月一归,反复几次!依旧没有!魏无羡开始慌了。时隔两年多三月十六日江澄还是没有出来!原本打算明日金麟台清谈会跟去,随便找个理由偷溜去云梦,再怎么也该去看看江澄!现在却只能待在云深不知处和蓝忘机一起喂兔子。魏无羡手里拿着胡萝卜心不在地喂到了小苹果嘴里。蓝忘机许是看出了魏无羡的心不在焉,便邀魏无羡一同下山,去姑苏城内逛逛。


莲花坞内早就乱成一锅粥了。昨日宗主出关,原本是天大喜事的。院中围着众多弟子,个个都是一副心事重重,焦头烂额的样子。原因无他,若说江澄失心疯了应该无人会信吧?


昨日江澄出关时,衣服破破烂烂,宗主服早就没了平日端庄严肃的样子。平时束起的长发也肆意披散在身后。看着前来迎接的众人,只道“你们是谁?竟敢私闯我莲花坞!”


管家本来年纪就大了,吓得当场就晕了过去。江家弟子在几次给江澄讲解现在的形式无果后,果断换了种方式。


江澄今日穿着平日无事才会穿着的长袍广袖,头发一半披散,一半用一只玉簪束起。一副懒散肆意的模样。院子中摆着书桌椅子,江澄就靠在椅子上。桌上铺着书本,上面写着名字。江家弟子排着队挨个走在江澄跟前。


“下一个!”婢女在一旁传话,有的还端茶递水,揉肩按腿。站了老久的江家弟子心里有些醋,大师兄想的什么馊主意!为什么让大家重入一次江家啊?要是自己这次入不了宗主的眼!那不是要回家了!看着之前被拉出去的二师兄,五师弟心里凉凉的。虽然只是陪宗主做戏,二师兄也只是配合被拉出去,但是二师兄哭的太真实了!


“下一个!”


伴随着一声声下一个,终于到了自己!五师弟战战兢兢的走到江澄面前,江澄撩了撩头发,随口说了句“名字!”


五师弟只觉得自己被击中了,宗主怎么变得这么,勾人!江澄等了半晌,也没等到答复。拧着眉看了过去!手里的毛笔敲着桌子。这一眼瞪去,瞪得五师弟心都麻了。哆哆嗦嗦的“江荫。”


周围的师兄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,江澄“哦”了一声,将名字写在了本子上。朝着江荫摆了摆手意思下一个。


吃饭的是还还跟管家唠嗑,说什么今年拜入江家的弟子怎么这么多,还有些傻乎乎的。管家一旁擦汗,心里苦。也就这些弟子宠着你老人家,陪您折腾一下午。


在江澄的记忆里,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完全不一样了。所以一直到金凌知道江澄出关的消息已经是清谈会的第二天。甚至比魏无羡还要晚一天。说道魏无羡,蓝忘机将魏无羡带去姑苏城散心时,已经是江澄出关的第二天,正所谓好事不出门,坏事传千里。满城最大的八卦就成了“江宗主出关”变成了“江澄失心疯”再一次演变成“江澄因为魏无羡疯了!天天抓着人就问他师兄呢?”


在府内悠然自得的江澄打了个喷嚏,享受着自家弟子的供奉,吃个葡萄都能送到嘴里。根本没有心思搭理别的,更何况他的脑子出了点问题。所以魏无羡再一次爬上莲花坞墙头,看到的是这样一番景象。本就是秋高气爽的时节,难得出个大太阳,江澄命人搬了椅子茶点就窝在院子中央,宽大的袍子衣领松散开来。头发用玉簪固定,在椅背上磨得凌乱了几分。觉得阳光刺眼,身旁还有弟子撑着伞,睡得不舒服了还有人按肩按背。就像只晒着太阳软呼呼的小猫,打着哈欠,杏眼眼角还泛着泪花。看的魏无羡都差点没扒稳,江澄这副肆意的样子自己也是十多年未见了,世间能见过几眼的人早已不在。魏无羡的目光停留在江澄头顶的玉簪上,那枚簪子成色透亮,是上好的玉料。看着很是眼熟,总觉得熟悉的慌。


还没魏无羡多看两眼江澄,就被眼前突然飞来的东西弹中脑门,一个重心不稳摔了下去。魏无羡龇牙咧嘴的揉了揉屁股,看了眼打中自己的东西落在脚边,捡起来一看竟是破了皮的一颗葡萄。这是院内走出一婢女,恭恭敬敬对魏无羡道“宗主有请!”


原本想着立马掉头就跑的魏无羡愣了愣,随即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,跟着姑娘进了内院。正巧见江澄含住一颗葡萄,旁边的弟子立刻端着小盘子接住江澄吐出的籽,殷红的舌头有丝可爱的模样,看的魏无羡口干舌燥,不知道葡萄解不解渴。


感觉到身前阳光突然暗下来,才发现面前站了个人。江澄抬眼一撇,笑道“莫公子不在金家好好呆着,跑到莲花坞爬什么墙?”


魏无羡自打一进门目光就未从江澄身上移开,尤其是胸口那一大片雪白,虽说今日阳光明媚,但是也已入秋,尤其能隐隐约约看见江澄胸口的疤痕,心里更不是滋味。被那一声莫公子唤的心中苦涩了起来。江澄这是执意与自己闹变扭了。


“江澄,就不能好好说话吗?”魏无羡心里一苦,嘴上说的话也不是个滋味。


只见江澄眉头一皱,眼中露出疑惑之色“江某说话有何问题?”


还江某?你以前都自称本宗主的!魏无羡还想开口,江澄身边撑伞的弟子瞪了魏无羡一眼,魏无羡这才发现江澄身后周围的人都对自己面露厌恶之色。刚刚端着盘子的弟子,随即站了起来,“宗主,该去练武场指导弟子了。”


魏无羡只见江澄一挑眉,拢了拢衣领,甚至嘟了下嘴,语气还有些失落“好吧,收拾收拾!咋们去看看吧。”起身之后还看了眼站在原地的魏无羡,面露难色。


许是弟子看出了什么,主动说道“宗主放心,莫公子我会安全送回金麟台的。”


江澄面色舒缓,好似满意一般,一挥手,众人朝着练武场的方向走去。魏无羡眼看江澄要走,下意识就要跟上,却被刚刚说要送他离开的弟子给拦住。压低声音说“莫公子还是早点回吧,别打扰我家宗主清净。”说着便伸手,做出请的姿势,俨然是请魏无羡离开的样子。魏无羡无法,只得跟着弟子离去。


看来外穿江澄失心疯并不是没有半点依据,江澄确实反常。江澄不可能让自己进莲花坞,更不会和和气气的说话,虽然不排除膈应自己故意这样说的。可是江澄真的很反常,平日里严肃的板着脸,今天竟然因为要去练武场而面露不开心的神色。魏无羡一路想着江澄的反常,直到弟子将他引出莲花坞。蓝忘机一看魏无羡出来,立刻拥住魏无羡,对身边的弟子露出敌意。弟子嫌弃的看了一眼,转身离开。


魏无羡拍了拍蓝忘机的手背,意思自己没事。二人一并回了云深不知处。


魏无羡前一天刚走,第二天天还未明。金凌就到了,江澄还在睡梦中。睡得迷迷糊糊的江澄只感觉自己身上扒着个人,越搂越紧,甚至喘不过气,本来入秋换了床暖和的被子,前几日盖着刚刚好,今天怎么这么热。睁眼一看,自己被人禁锢在怀里。谁有这么大胆子,江澄直接将人掀翻在地。原本忙了一天清谈会的金凌,得知自己舅舅出关的消息马不停蹄的赶回莲花坞,自己担心两年多的人正没心没肺摊在床上呼呼大睡,自己紧赶慢赶过来,为了清谈会也是几天没休息好,看着江澄的床就爬了上去。迷迷糊糊做了个江澄要丢下自己的梦,自己抱着江澄死不松手,哭的稀里哗啦江澄也不回头看自己一眼就觉得委屈。突然一阵天旋地转,醒来自己抱着被子已经在地上了。坐在床上的江澄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。


金凌起身,抱起被子要往床上去,被江澄一脚踹开。金凌震惊,一声舅舅就要脱口而出,却被江澄的称呼直接僵住。


“金子轩!发什么神经?”


金凌抱着被子愣在原地,地上冰凉的感觉从脚底传入,金凌完全感觉不到,身体上另一个地方仿佛不跳了,被冰瞬间凝结。


当金凌提着岁华冲进云深不知处时,魏无羡正在和蓝家小辈谈笑风生。金凌一剑刺过来时,蓝思追眼疾手快拉住魏无羡往草地上一推,魏无羡直接栽倒到草堆里。蓝景仪扑上去抱住金凌,喊道“大小姐你疯了?”


金凌挣脱开蓝景仪,又有几个弟子围了上来,决心挡住金凌。金凌神色冰冷,眼神一暗,直直盯着从地上爬起来的魏无羡。魏无羡这才看清刺自己的是谁。一看金凌心里忍不住犯嘀咕,这孩子难道因为自己没去清谈会直接冲了过来?脾气不是一般的大啊!


一宗之主擅闯他人宅院,早就有人偷偷溜去禀报了宗主。蓝涣来时,就看着金凌阴沉沉的一个人,握着岁华的手青筋直冒,像是在压抑怒火一般。对面站着魏无羡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。蓝思追蓝景仪还在旁边劝说。


最终两人被蓝涣请到了客厅。


三人分別坐在圆桌的三个方向,面前放着一杯茶水。金凌盯着自己跟前的茶水,里面有根毛尖立在茶水中央,起起伏伏的样子。魏无羡不见金凌说话,疑惑的向蓝涣望去,蓝涣摇了摇头。魏无羡又看向自己的茶杯,端了起来,喝了一口。就在这时,金凌慢悠悠的开口了。


“舅舅真的疯了。”语气不慢不紧,手中还把玩着茶杯,魏无羡一听,刚刚进嘴的茶水又给喷了出来。连忙掏出手帕擦拭起来。蓝涣看着手忙脚乱的魏无羡,又看了看失魂一般的金凌。


问道:“金宗主,为何这般笃定?”


“是啊!是啊!”魏无羡连忙符合道。江澄神经发作也不是一次两次,说不定金凌被抽了一顿赶出来就觉得舅舅不爱他了,成天胡思乱想。


金凌很不高兴,瞥了魏无羡一刀眼。继续说“如果舅舅打我骂我,那都知道我是金凌,这都不算什么!可是舅舅居然以为我是我爹!连‘金凌’是谁都不知道!”一遍又一遍的摸索着茶杯,越说越气愤,恨不得把杯子给捏碎。


“金子轩!?”魏无羡大喊道,拍桌而起。金凌不满他吵闹,抬头对视。魏无羡把金凌左看右看,坐下深沉片刻说道“确实还挺像的!”


“小金宗主这两年变化着实大了许多。江宗主说不定只是认错,毕竟两年多没见。”蓝涣猜测道。


说的金凌都低头看了看自己,自己只是长长了啊!不对!长高!不对!不只这一点!


金凌憋嘴,神色复杂,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说了“舅舅还说自己已经婚配了啊!”


这下就连蓝涣也抑制不住惊讶的神色,也不知道是惊讶江澄真的疯了还是惊讶于江澄居然婚配!吵吵闹闹的魏无羡直接僵硬在板凳上,金凌等了好久见两人没有任何反应,想戳一戳的时候,魏无羡直接跳了起来,大喊道:“江澄真的疯了!”


但是二位并不想搭理他,蓝涣问道“江宗主与何人婚配?”


金凌摇头,具体他也不是很清楚。“舅舅只说是与我爹是与舅舅三人是同窗,还说已经逝世十余年了。”


魏无羡歪头“有这样的姑娘吗?绵绵?”


蓝涣认真思量一番问道“可是,男子?”蓝涣面色有些泛红,小心翼翼的问道。


此话一出,金凌与魏无羡皆是一震。魏无羡僵硬的扭头,难以置信的盯着蓝涣,蓝涣感受到质疑的目光,微微笑点了点头。意思就是:是你想的那个人!


金凌看二人眉来眼去,拍桌。“到底是谁!想到了就说啊!”


只见两人神色古怪,又眉来眼去一番之后。蓝涣清了清嗓子,说道:“大抵,应该是魏婴,魏公子。”


说话时,魏无羡还在旁边扭捏作态。看的金凌只想抽他一番,听到蓝涣说是他时,其实心里竟没有太多意外的神色,本来自己就是来砍魏无羡的,现在不过多了个理由罢了!想着就做,起身拔剑,直直向魏无羡砍去,不明所以的魏无羡本能的躲。蓝涣下意识就去拦住二人,在一番揪扯讨价还价之后,三人又坐会了刚刚的位置。唯一不同的是魏无羡脸上红彤彤的巴掌印。


蓝涣再次组起了局面,问到金凌“金宗主是和打算?”


瞪着魏无羡的目光收了回来,金凌看向蓝涣“我自然是希望舅舅能恢复正常。”


揉了揉脸的魏无羡,跟着说“按照江澄的性子,还是让他早点醒悟过来的好。不然到时候又得责备自己没有管好江家。江澄可都仰仗着他江澄。”


没想到这句话会惹怒金凌,金凌直接破口大骂“凭什么我舅舅就连疯了都要照顾到江家!你怎么不去当那个傻X宗主!”没人意思到金凌会这么生气,金凌也没觉得魏无羡那句话招惹到自己,总之就是不希望舅舅老是这样,不论在自己眼里还是别人眼里,总是把江家当做唯一的事情,好像没了江家,舅舅就可以义无反顾的去死,没有为自己活一次。


一旁的蓝涣扶了扶金凌的后背,就像在安慰一只发怒的小豹子。瞧了眼魏无羡,说道“涣自以为,做宗主多年多亏叔父扶持,弟子拥戴,才得以轻松许多。而三弟”说着看浙江金凌,发现金凌呆呆的望着自己,便继续说道“三弟出生便比别人需要付出更多,一路难关行至金家宗主之位。一生多少不平之事,无人可诉。活着受尽冷言冷语,涣倒是觉得,死了也算一种解脱吧!”看着金凌,小孩眼眶泛红。像是忆起了自己小叔。再看看魏无羡,或是魏无羡都没想到蓝涣会说出这样的话,对于金光瑶的死,蓝涣一直耿耿于怀,没想到闭关之后再出来心境早已向旁人说的那样,好像不一样,却道不出哪里不一样。


“而江宗主,自幼被当做宗主管教。应该,不会过得开心吧?”说着,还看了一眼魏无羡,魏无羡却下意识的错开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看那质问的目光。蓝涣见魏无羡躲闪,继续说道“江宗主这些年脾气多坏大家有目共睹,但是他究竟是何样的人,只有了解的人才有资格说他。能够为了江家,逼疯自己,也是难以说道啊。”蓝涣明显心情苦涩了一番,金凌那孩子眼眶里都是眼泪。


反观魏无羡,低头抠着自己的手指。蓝涣的声音就在他耳边“江宗主若是疯了,也算一种解脱。”


魏无羡浑身一震,蓝涣说的其实也对。江澄从小不被江枫眠看中,童年只有凶巴巴的虞夫人对他苛责严厉。自己总是想拉他玩耍,最后被责罚,江叔叔总是宠爱自己,连多一眼都不肯给江澄。有时看着跪在祠堂的江澄,虽然跪的笔直,却觉得摇摇欲坠。


江家灭门,自己与江澄分道扬镳。重生以后,自己不愿去想那段时间的事情,现在却发现自己执意去想,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。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心口,什么也无法找到自己丢失的记忆,自己丢失的仅仅只记忆吗?魏无羡的心跟被扎一样,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心口刺进一根玉簪,这玉簪好眼熟。在哪里见过?就在魏无羡呼吸急促时,金凌一推魏无羡。


“问你话呢!发什么呆!”金凌不满道。


这时清醒的魏无羡才发现自己还是坐在凳子上,一左一右是蓝涣金凌。自己心口什么也没有,刚刚就仿佛自己魔怔了一般,只是那枚簪子,确实眼熟。


眼看魏无羡不说话,金凌气不打一处出。蓝涣将方才两人的话再说了一遍。大概就是随着江澄这样去吧!魏无羡一听就下意识说不行!惹得金凌就要拔刀,又说不出个所以然。下定决心就要去找江澄说清楚,又被金凌给拉回来。


“你要干嘛?你想怎么给我舅舅说清楚?说他拜堂成婚的人献舍重生?和另一个男的结为道侣,还大闹江家祠堂?还刺了他一剑?”金凌把魏无羡摔回凳子上“怎么?你是嫌我舅舅还不够疯?”


魏无羡深知金凌说的对,但是心里却更希望江澄恢复正常,像是两人之间一定有他人不知的事情,只有江澄能为自己指点解惑。要让江澄醒来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刺激他,第一种用现实中江澄不愿接受的让他强迫想起。第二种便是循循善诱,给江澄编制一个属于他的美梦,让他意识到不对劲,自己去发现破绽。第一种直接快速,受伤的只有江澄,直接将他从自己的美梦中醒来,第二种顺着他的梦,却缺少最重要的人——云梦魏无羡。


现在这副身子是莫玄羽的,已经失去最有利的条件,加之魏无羡根本记不得和江澄发生过什么,怎么知道江澄记忆深处的魏无羡是什么样的,怎样去依着江澄。打感情牌就说不通了。若是,能有一个魏婴,就好办了。


魏无羡久久没有答复,金凌也保持着拉着魏无羡的动作。等魏无羡看起来正常之后便松开了。魏无羡抬头看了看金凌,又看了看蓝涣。金凌眼里怒火未消,蓝涣只是无奈担忧的看着二人。魏无羡叹息道“若有人能佯装成魏婴,或许能了解江澄的心结所在。”


“可,解铃还须系铃人。”蓝涣说道。虽然这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,谁能找出第二个魏无羡。


金凌嘲讽道“这么简单的道理谁都懂,那你说,我去哪儿找你那副壳子!又怎么把你按进去?”


“若是有一个人法力高深,应该能控制住容貌变换自如。身形能与之前的我相仿,性子最好从容不破,以免露出破绽。”魏无羡低声说道。


“你说的容易!你去给我找过来。”金凌白了魏无羡一眼,只见魏无羡眼神飘忽,像是在暗指什么。


这是蓝涣也顺着说了一句“这确实不易,还得从长计议。”


金凌好像看懂了魏无羡眼神中的意思,直勾勾的看着蓝涣,好像是挺符合的。蓝涣发现两人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的时候,已经为时已晚。


两人不顾情意地将蓝涣直接塞进江家后,金凌就住在蓝家时刻关注进展。要是有什么不测,直接一刀砍了魏无羡。提心吊胆的呆了一夜,第二天就穿来了天大的消息。


“云梦江家!江宗主择日大婚!”


金凌手里的筷子都掉了,反观魏无羡喂到嘴里一半的鸡腿就这样掉在了碗里。事情的发展好像和自己估计的不一样,江澄失心疯了之后自己无法推测江澄的心思了。


当金凌带着魏无羡着急忙慌的时候,蓝忘机铁了心跟着魏无羡要一同前往。蓝家小辈看着形式不对也要跟着,最后被蓝启仁拦了下来。说是简直胡闹,让蓝景仪和蓝思追跟去便行了,务必要将蓝涣带回来,多大了的人还跟小孩胡闹,也不知是谁想的馊主意,边骂还无意识的瞧了魏无羡一样。


赶到莲花坞时,府邸门口已经挂上红灯笼。一片欢声笑语,金凌眉头更紧,片刻不敢耽搁就往江澄住处跑,路径大堂的时候,看见正坐立难安的“魏婴”。金凌那还有心思去打听前一晚发生了什么事情,火急火燎就往后院跑,蓝景仪喊了声金凌,不放心的想跟上去,又不好擅自行动。魏无羡意思蓝思追一并跟去。两人连忙一路跑去跟上金凌。


魏无羡和蓝忘机则是留在大堂,打听前一夜的始终。跟着金凌一路过来,蓝思追看着莲花坞内下人开始布置府内,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。有些姑娘有说有笑,手里端着水果瓜子,谈笑风生。蓝思追想在自己的记忆里明明从未见过结亲,可是这样的感觉却那么熟悉。脑子里闪过没有印象的画面,下一秒又消失。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宗主房外,金凌推开了房门。


江澄是世家公子排行第五,为什么排第五?他分明长得如此出色,确实江澄生的貌美,却是姑娘家也少有与之匹配的容貌。一名男子若是在容貌上连女子都相比不及,是何种感受?江宗主换了喜服,裁缝在一旁侯着。尺寸像是不合适的样子,但是穿在他身上,衬的肤色更白了,人若生的好,穿什么都好看。没有像往日那样将头发一股脑捆在头顶,只一根玉簪别住,其余的乌发散落在大红喜袍上。蓝思追只觉得头越发痛了起来,眼前一黑一明,这副场景就像是梦里。


金凌冲进来还没来得及喊舅舅,身旁的蓝景仪就喊出了声“阿苑——!”


蓝思追直直的栽了下去。


蓝思追做了一个梦,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梦。梦见自己那个时候很小,话都说不利索,和一群看起来不像人的鬼住在一座山上,和姑姑、叔叔在一起。叔叔很温柔,总是抱着自己晒太阳,带自己上山采药,下山买糖。亲切的喊自己“阿苑!”


后来叔叔带回了两个长得好看的小叔叔,他们好像并不开心,长得很漂亮那个小叔叔整日躺在屋内,不和自己和另一个小叔叔玩。


阿苑问他为什么不出来玩,小叔叔就说:“阿苑不懂,新娘子在结亲前不能和新郎官见面。”阿苑看着小叔叔水汪汪,笑起来弯弯的眼睛,只觉得很漂亮,笑着点头,一本正经的说自己知道了。


他们真的结亲了。


那一天,天气很好,一连几日的阴雨连绵停了。叔叔和小叔叔从山下带回了红红的衣服,小叔叔和漂亮叔叔换上了红衣服,在院子。阳光照到他们身上的时候,阿苑眼睛亮晶晶的,他们笑的很开心。就连平日凶巴巴的姑姑也笑了,原来姑姑笑起来很温柔。


阿苑还记得,小叔叔从怀里拿出一枚玉簪,小心翼翼的戴到了漂亮叔叔的头上,他们很高,太阳就在他们发顶,阿苑抬头只被太阳慌得睁不开眼,看不起他们两人笑起来的模样,只看到那枚簪子透着太阳光,那样透亮。


后来,小叔叔走了。


漂亮叔叔也走了。


叔叔、姑姑,都走了。


自己睡着了。


再后来,再也没有人喊自己“温苑”了。


“阿苑——!”


蓝思追醒来时,映入眼帘的是床顶的红帐。揉了揉自己的头已经不痛了,做了一个梦很奇怪的梦,真的是梦吗?


就这样躺在床上,扭头看了看四周,不看还好,这一看发现软榻上坐着一个人。身着紫色长袍,身形单薄,疲惫不堪的姿态。


江宗主!


蓝思追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,金凌蓝景仪听见动静连忙赶了进来。发现蓝景仪像见鬼一样盯着江澄,其实蓝思追只是盯着江澄头上的玉簪。这和梦里那枚何等相似。


蓝景仪连忙上来拉着蓝思追,给江澄行李道谢。江澄也不会在意小辈的冒失,今天的他已经够累了,只想好好休息。摆了摆手,意思他们退下吧。蓝思追被两人拉着往外走,目光却流连在江澄身上,看着江澄揉了揉太阳穴,眉头紧锁,只得回头跟着两人想出去。


谁能料到,江澄只觉得这小子眼熟,没想到真的就想起来了。


“温苑啊,你还活着啊——”


目光凌厉,直直戳在蓝思追的后脑勺,被金凌蓝景仪架住的蓝思追浑身僵直,站在原地,一动不敢动。


那一定不是梦!


当三人离开莲花坞时,蓝思追才发现夜幕已至。这才想起,这番前来的目的。连忙问道,“宗主他们呢?”


金凌不说话,深吸了一口气。


反观蓝景仪,抠了抠后脑勺“已经回了。你昏的有点久,都,结束了。”说着眼神看向脚边的野草。


不明所以的蓝思追问道“什么结束了?”只是没有等来蓝景仪的回答,就被金凌摆弄着身体,正对着江家府邸的大门,问道“有什么不同?”


江家还是原来的江家啊,有什么不同?还是两名弟子端正的站着,牌匾还是那样啊。油纸灯笼泛着暖光。


今日来时,那显眼的大红灯笼已经被换了下来,方才从莲花坞出来时,弟子下人奇怪的神色,以及投来的目光。看来,真的结束了。


金凌一言不发,御剑离去。


蓝思追没有御剑的心情,蓝景仪看他像是没缓过神。就这样陪着他,两人就这样往镇上走去。过了许久,蓝思追主动问道在他昏迷后发生的事情。蓝景仪看了看蓝思追落寞的神色,叹息道。


这一次就仿佛一场闹剧,让江澄颜面无存。蓝涣不肯告诉蓝忘机魏无羡二人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,使得蓝涣答应与江澄成婚。甚至蓝涣一心护着江澄,这一切在蓝忘机眼里是那么荒唐。本来魏无羡选择了第二种方法,却在一夜之间颠覆,迫使蓝忘机促成了第一种结局。蓝忘机将两年前发生的种种记忆强行灌输至江澄的记忆里。当众撕下蓝涣的伪装,还让他江晚吟别再执迷不悟了。只会躲在回忆里的人,算什么。魏无羡终究没能拦住蓝忘机,也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至江澄于难堪的地步。金凌更是和蓝忘机大打出手,就连与此事无关的蓝涣也给蓝忘机下了禁言术。魏无羡却什么也做不了。只能眼睁睁看着江澄转身离开。


在场的人,最后只看到江澄一言不发转身离开。艳丽的喜袍都失去了光彩,魏无羡只觉得心里压抑的喘不过气,当江澄身着喜袍出现在自己眼前时,那样时曾相识的景象,仿佛不是梦,是自己曾经肖想了很多遍的场景。最后却是以笑柄的形式收场。回到云深不知处后,一直提心吊胆的感觉也没有消失,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,后半夜。睡在蓝忘机怀里的魏无羡浑身冰冷,拽着自己心口发抖,心脏就在方才被猛的刺进一根冰冷的东西一样剧痛。痛的以为自己又要死了,浑身发着冷汗。蓝忘机意识到魏无羡的不对劲,扯开魏无羡的衣服察看,洁白的胸口什么也没有。


过了好久,那种感觉才消失。


听完魏无羡三人已经回云深不知处后,蓝思追只觉得心里闷闷的。两人随便找了家饭馆,看着眼前的白米饭,蓝思追也觉得毫无食欲。草草吃了些两人准备上路,蓝思追没有心思御剑,蓝景仪便陪着蓝思追走着,想着等他累了,再带他御剑回去。天色晚了,路也看不清,小山坡到处都是水坑,叶子。蓝思追感觉意识还不太清晰,脑子里不断出现奇怪的声音,一个不小心就踩滑了。顺着小道滚了下去,蓝景仪跟在后面追。


“我魏婴立誓,此生永不负江澄。若违此誓……”


“我会一直等你,魏婴,早点回来吧。”


“从今以后我们两人相依为命。”


“这是我娘留给我的簪子……”


脑子里全是别人说话的声音,意识不清醒的蓝思追“噗通”一声落在莲花池里。


那些记忆好像越来越清晰了起来,那个人的脸越来越清楚了……


“我会一直等你,等你回来找我。”他抱着陈情一遍一遍的擦拭,四周都是尸体,血迹,一片狼藉。


还记得他们打情骂俏的话语。


“你要是敢辜负我,我一定杀了你!”


他笑了笑,吻了他的手背,说“除非我死了,不可能不爱你。”


后来,他说什么?他还说了什么的。到底是什么?


“噗!咳咳……咳”被从池子里捞起来的蓝思追往外咳水,像是想到了什么,推开蓝景仪就往前跑去。蓝景仪吼了他两声,眼看是不会停下来了,匆匆忙忙追上去。


蓝思追不顾湿漉漉的跑起来摔了一跤,继续爬起来往前跑,蓝景仪在他第一次摔倒时就已经跟上,扶起蓝思追,一定要他说出个所以然,别像个疯子一样不明所以在这儿发疯。


蓝思追嘀嘀咕咕,念念叨叨的说“来不及了,来不及。”


关键时候,这小子跟中邪一样,半点没有平日里的稳重,蓝景仪看着又要跑的蓝思追,直接上去就是一拳,问他到底清醒了没有。跌坐在地的蓝思追一把抓住蓝景仪,眼神一片清明。


“快回莲花坞!江宗主!”


说着就拉起蓝景仪往江家跑,两人一路出来耽误了不少时间,金凌已经回金麟台了,现在去找金凌已经来不及了。


看着表情严肃的蓝思追,蓝景仪也不好多问什么,只能跟着一路往莲花坞跑去。真的是被蓝思追紧张的气愤弄傻了,本来可以御剑的。却在下水时将佩剑放在岸边,而蓝思追的佩剑现在说不定还在池底。


其实,早该想起的。自己本来就是被含光君捡回云深不知处的,鬼将军温宁又与自己如此熟悉。蓝思追只恨自己想起来的太晚,在乱葬岗结亲的是魏婴和江澄。


所以为什么江宗主十三年来总会抽人鞭子,他说会等他回来。可是他没有等到,魏公子根本不记得了。江宗主不是失心疯了,是心结。他该有多难过,等了十三年要给他承诺的人,转身进了别人的怀抱,他被丢弃了。如果温苑死了,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知道那段往事。恰巧,温苑听见了,那句话。


“你不爱我了,我就杀了你。”


“我再去陪你。”


江澄的爱就是这样,果断。爱就是爱了,恨就是恨了。


如果江澄真的清醒了,会不会杀了魏无羡?再自杀?


蓝思追不知道,只能拉着蓝景仪赶回莲花坞。云深不知处应该很安全,含光君和泽芜君都在。


当两人赶到莲花坞的时候,根本来不及停下就往里冲,门外的弟子拦住两人,一定要通报才能进入。蓝思追说不清为什么,他不担心魏无羡会死,最担心的不是这个事情。被拦下的蓝景仪去安抚蓝思追。蓝思追紧张的全身发抖,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,那些担心的事情正在滋生。等了好久,久到双腿已经冻得麻木。有人打着灯笼过来了。


那个灯笼很刺眼,不是暖黄色的。是让人心里一颤的雪白,心里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。


“金宗主在里面等二位。”


蓝思追看着他们将屋顶的灯笼换了,白色的灯笼上写着大字。


人一辈子,就是这样结束的吧。


蓝景仪吓了一跳,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他只能跟着蓝思追再一次来到了江澄的卧房。里面站着一个人,穿着金星雪浪袍。站立在床榻边。头低垂着,一动不动。


是金凌。二人走进才发现床榻只上躺着一人。身着白日所见的喜袍,头上盖着喜庆的红盖头,看不见脸。但是这样还不能猜出是谁吗?就那样平静的躺在床上,没有呼吸,心口插着原本还在他乌发中的玉簪。青绿色玉簪染满了鲜血,在一身鲜红中格外刺眼。


蓝景仪捂着嘴后退了两步,金凌闭着眼站着,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了地上。蓝思追愣愣看着那枚发簪,江宗主没有杀魏公子是因为什么?


莲花坞最近是生了笑话,江澄的金丹是他那个短命师兄给他的。一个修仙之人的金丹都不是他的。真是可笑。听说了吗?夷陵老祖魏无羡和含光君结为道侣了。真是感人啊,含光君等了他十三年。


真是可笑。


江澄闭关了。没有人记得十三年前的事情,没有记得自己与魏婴的许诺。他们只记得自己杀了魏婴,只知道蓝忘机钟情魏婴,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却头头是道,仿佛一张嘴就能说出天地。自己也等了十三年,甚至更久。年少时就与魏婴私定终身,恍如一场梦。没有清醒的只有江澄。


江澄走火入魔,气血攻心,陷于心魔。


苦等十三年,强行硬撑到现在,只因魏婴的一句话。


“等一切结束,我们一起回云梦。从此以后,一生一世一双人。”


所以,蓝涣装成魏婴来时,江澄只是陪着他们演下去。就像他们所希望的一样,自己只需要表现得和魏婴相处时那样就行了。所以江澄会耍小脾气,会撒娇,会想要与魏婴筹办一场世人皆知的大婚。


可能蓝涣比他更看得透,会依着他,会对他说“不想要放下这一切吗?”


大家都放下了,只有你没有放下。


可是江澄只想要魏无羡记起来,但是面对蓝忘机的语言攻击,那个人没有护着自己一句。他或许不记得了,又或者他根本不是他了。


江澄开始胡思乱想,如果魏婴没有给自己那枚金丹,一切会不会不一样?


阿姐不会死。


金凌会有一个幸福的家。


魏婴会如同父亲希望的那样,成为江家宗主。


只要,我死了。


江澄死了。


短短不过几天,莲花坞发生的事情比说书嘴里传出来的还要精彩,如果不是金凌披麻戴孝,莲花坞一众弟子抬着棺椁。魏无羡可能真的不会相信,他分明说过一切就这样算了。却还是来了。疯疯癫癫出现在金凌面前的时候,金凌还以为是哪里钻出来的凶尸。魏无羡不相信江澄甘心放下莲花坞就这样死了,一定要去开江澄的棺,却被金凌一脚踹翻在地。


“蓝家没有教会你礼数吗?”


比起江澄当时的失心疯,魏无羡现在的样子可以说的上有过之而无不及。金凌在为江澄守灵的几日,魏无羡一直被关在云深不知处。因为他已经神志不清,说什么自己回来了,让江澄久等了。是他食言了,求江澄别丢下他。


只有一个念头,再见江澄一面。


魏无羡爬起来要去开江澄的棺椁,四周冲上来的弟子将他拖来,魏无羡像发了疯一样挣脱,挣不开就咬人,活脱脱一只疯狗模样。金凌快步上前,对着魏无羡的小腿猛的一踹。魏无羡惨叫一声怎么也站不起来。两名弟子将他托到一旁的大树下。


金凌给他留了句话“我舅舅给你留了信,清醒了就来莲花坞。”


眼睁睁看着金凌一众人抬着棺椁离开,魏无羡脸上挂着泪痕,匍匐在地上,手脚并用往前爬。过了很久,双手被磨出血。魏无羡趴在地上痛哭,魏无羡清楚的知道这条路通往哪里,清楚金凌没有江澄的允许绝对不会这么做。


江澄就连死,也无法释怀。


如果葬在乱葬岗,会不会等回魏婴。


蓝忘机来时,魏无羡已经在地上奄奄一息。蓝忘机神色复杂,将魏无羡抱起,听见魏无羡迷迷糊糊的低吟。


“阿澄……”


蓝忘机心里一苦,眼神中透露出伤心的神色,不再去看魏无羡的脸。


这不是属于他的魏婴。


魏婴在客栈醒来时,腿上缠着膏药绷带。应该是蓝湛将自己带来的,屋内没有什么特别的,也没有别人。魏无羡起身,往外走去。小二过来拦他,也执意要往外走,拖着不利索的腿往莲花坞走去。


出了客栈才发现在云梦地界,距离莲花坞不过两条街,蓝湛有心了。魏无羡拖着不方便的腿脚,路边捡了根棍子杵着走,本来一炷香的路程走了一刻钟。看着街对面的莲花坞,魏无羡恍惚了好久。白色的灯笼还是高高挂起,平复了心情走去。本来还在心里想好怎么说才不会被赶出来,门外的江家弟子却没有半分阻拦,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道:


“恭迎宗主回府。”


这时魏无羡才发现江家弟子都在府内院中侯着,井然有序,大弟子站在跟前。魏无羡杵着棍子的手死死握着棍子,低着头不敢看弟子们的眼光,浑身难受的发抖。发不出任何声音。管家上前扶着魏无羡,朝着宗主屋走去。


江澄确实给他留了一封信,信封旁边还有一个木盒子,有灵力的人便能感受到里面充沛的灵力。魏无羡打开信封,里面只有简短的两句话。


“替我爹照顾好江家,

替阿姐照顾好金凌。”


再就没有了,偌大一张白纸,没有和自己有任何一句有关的话,没有一句和江澄过去三十多年有关的一句话。没有一句爱,一句怨悔,甚至没有恨。江澄彻底不愿意提起了。


魏无羡知道自己将成为江澄,江家唯一的支柱。江澄要让自己也尝尝那十三年的无望等待,随时都有希望,随时都会失望。扛着多少压力,硬生生挺了十三年,一朝一夕被瓦解。


魏无羡跌坐在椅子上,看见桌上那红木盒子,双手颤抖的打开。魏无羡害怕,这回是他想的那个东西。而事实就是这样,人越害怕什么,那就是什么。


盒子里好好躺着的那枚金丹,是他的。他能感受到熟悉的气息,魏婴曾经用一颗金丹挽回了最爱的人的命,也是那枚金丹,夺走了他珍视多年的人。魏无羡抱着木盒哭的泣不成声,江澄死的那晚,明明自己察觉到了。


自己明明感受到了啊!


金凌到莲花坞的时候魏无羡又晕了,看着窝在椅子上满脸泪痕的魏无羡。金凌眼神一暗,招来照顾宗主的下人。


魏无羡是被房外的惨叫声惊醒的,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,撑着身子往外走去。就看见院内跪着几个下人,有人拿着藤条往身上招呼。金凌阴沉着脸色抱着双臂站在屋檐下。魏无羡一瞬间仿佛看到了江澄,那个杀伐果断的江宗主。金凌慢慢长成了江澄的样子。


“金凌,你做什么呢?”魏无羡扶着门,看向金凌。


“让他们长长记性,认清楚宗主是谁。”金凌头也没回,一个眼色也没给魏无羡。


就这样等到而是鞭打完,金凌遣散了下人,朝着魏无羡走来。此时的金凌已经比魏无羡要高出半个头,用威胁的目光看着魏无羡。一把掐住魏无羡的脖子,狠厉的说道“你可是江家宗主!该有个宗主的样子,别以为自己还十七八岁,游山玩水两年成了家养的兔子了?”


魏无羡不说话,金凌看他没出息的样子。嘲讽一声,反问道“你知道舅舅怎么死的吗?”


时间过了很久,明月当空。魏无羡一个人坐在桌前,有了金凌的教训,下人恭谨了。请他到饭厅用膳,看着满桌的菜,魏无羡一口也吃不下去。全都是江澄的口味啊,全都是江澄。魏无羡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难受,夹了一块糖醋藕块,喂进自己嘴里。可能江澄喜欢吃甜,所以这道菜做的偏甜。嘴里甜,心里苦。一顿饭磨蹭了快一个时辰。


吃完饭便有人要送他回房,魏无羡摆了摆手,说自己想去湖中的亭子吹会儿风。魏无羡坐在凉亭里,看着只有稀稀疏疏荷叶的池塘。还是忍不住回忆起和江澄年少时的记忆。本来还模糊的记忆,渐渐明朗了起来。魏无羡坐在凉亭里呆了一宿,这一宿一会儿哭,一会儿笑。命人送了好几回酒,最后一个人看着东边的日出,微风和煦,吹开眼前的朦胧,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。


金凌说好今日要来为魏无羡融入金丹,魏无羡重来没有感觉脑子这么清晰过,踏着日光,回了房,沐浴洗漱后换好宗主服,别好银铃,将头发束成马尾。在镜子中检查了一番,直了直腰杆,很好。


打开房门,站在走廊上,看了眼身边的管家。


“可不能让金宗主久等啊。”


管家颔首,“是。”
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是的,be了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刺入心脏的那一刻,江澄什么都感觉不到了。生前的一切向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浮现,记忆犹新的莫过于江家覆灭,重要之人一一离去。蓝涣曾对自己说:或许死了是解脱,因为死了什么也不会想,不会再有牵挂,迟早都会放下。金凌跪在自己塌前,说:只要舅舅开心了,就够了。所以金凌长大了,不会强求舅舅留在这个满是疾苦的世界。所以江澄试着放下,可是就算死了,也像是可以想一样。怎么可能放的下,怎么可能甘心!


醒来时,是紫色的帐子,江澄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。伸出手看了看,好像白白嫩嫩的变小了一样。自己的头旁边还有一个枕头,旁边扔着暗紫色的发带。撑着身子坐了起来,这间屋子自己住了十几年,怎么可能忘记。莲花坞覆灭前,自己和魏婴睡在这间屋子里十几个春秋。没想到自己死了还在做梦。江澄扯了扯嘴角,这时,传来了房门打开的声音。


那个人穿着江家的弟子服,扎着高高的马尾,平日里总是一副笑嘻嘻,大大咧咧的样子,今天却小心翼翼,蹑手蹑脚的端着一碗东西进来,面色尽是担忧。扭头一看江澄已经坐起来,眼睛一亮,赶紧将碗放在桌上,快步走到江澄跟前,在床边坐下。伸手摸了摸江澄的额头,又摸了摸自己的,嘴里一直念念叨叨。


“怎么不喊我啊?”


“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我端了药,现在喝吗?”


江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魏婴,是真的魏婴,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吧。还是少年人的模样,却已经能看出那张招惹桃花的脸了。江澄看着在自己面前喋喋不休的魏婴,又躺了回去。这梦做的,唉!


难道是在闹脾气?魏婴摇了摇江澄的肩膀,江澄不理他。魏婴凑上前去对着江澄耳根说话,江澄耳朵最软了,一定受不住。果不其然,江澄烦的,一翻身把魏婴压在床上,自己坐在魏婴肚子上。怒气冲冲的瞪着魏婴。却不想魏婴下意识扶着江澄的腰,免得他迭出去,看着江澄白净的小脸和敞开的衣襟,羞红了脸。江澄意识到什么,连忙起身,魏婴一看,也爬了起来,跑过去端药,结结巴巴的说道“阿,阿澄,赶紧把,把药喝了。”


江澄一看黑乎乎的药,一点也不好闻,问道“什么药啊?”


“江澄你把脑子摔坏了?”魏婴喊道“你掉水里了!是不是脑袋也痛啊!我去叫大夫!”


烦得很!江澄一把抓住魏婴,一手端过药“不用了。”看着黑乎乎的药一脸嫌弃,反正都是做梦,一口气猛的一灌。


“咳咳!”喝的太猛,呛住了,可是江澄又觉得这个梦太过于真实了。真的太苦了。魏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颗糖,塞进江澄嘴里。被江澄瞪了一样,但是很甜。魏婴嘿嘿一笑。


江澄勉强觉得这个梦还不错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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